chapter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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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25
食堂二樓一向人多，但今天人還算少。打好湯面，戎淮讓令遙先吃，自己則去窗口買檸檬茶。
“你的。”戎淮把常溫的檸檬茶放令遙手邊，另一只手拿著一杯冰鎮的，冷凝霧氣覆蓋杯身，水滴洇濕戎淮手指。令遙說著“謝謝”，摸出一張紙巾，輕輕覆在戎淮握杯的手上。
紙巾立馬被浸濕，微皺地貼住戎淮的手。令遙沒收手，兩個人的手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冰涼的紙，可以感受到對方手指的溫度。
戎淮碰了碰鼻尖，先挪開手。感覺怪怪的。
令遙也不自覺地去摸鼻尖。下一秒，兩個人互看一會兒，戎淮“噗嗤”笑了。
*
十二分鐘後。他們回到班上，幾個女生在教室後面畫黑板報，主題是“防溺水”。令遙把檸檬茶隨手擱在桌角，唐宛白走過來，問他能不能幫個忙。
“是這樣的，之前黑板報負責寫字的是全詡，但他這幾天都請假，黑板報又得在後天放假前完成，所以你能不能幫忙寫字啊？”唐宛白期待地看著令遙。
“可以。”令遙點頭。
殊不知這也是個挺麻煩的事兒。寫字得等她們畫完，而且後天是截止日期，肯定要挪用晚自習時間去寫。
戎淮在邊上跟唐宛白對視。
唐宛白誤解了他意思，“你也想來嗎？”
戎淮：“啊？”
唐宛白：“還缺個人畫線和框，要不然你來？”
就這樣，他倆莫名其妙地加入了黑板報隊伍。
*
第二節晚自習上課五分鐘後。唐宛白過來喊戎淮。
六個人忙活一節課，總算差不多弄完了。唐宛白收好顏料，對戎淮說：“快下課了，你回去吧。謝謝戎哥。”
戎淮被這句“謝謝戎哥”弄得有點不好意思，笑笑說：“沒事兒。”
*
令遙遠遠地朝停車棚看，似乎沒看見自己的自行車。他心裏“咯噔”一下，忽然想起學校裏“偷車賊”的事情。聽說那個賊偷車只偷帶綠色的山地自行車。
不會真的運氣這麽差吧，他盯著前面，自行車被偷了？
走到記憶裏鎖車的地方，他的自行車果然不翼而飛了。
戎淮還在疑惑地問：“哎？你車呢？”
令遙被迫理智：“不見了。”
戎淮回過味兒來，“被偷啦？不會吧？”
令遙在附近溜了一圈，的確沒有。“嗯。”他看著戎淮。
“那怎麽辦啊？電驢也不在這。”他張望一下，低頭看自己的自行車，“我載你？還是一起走路？”
“走路吧。”令遙才不想站在自行車後邊兒，跟個歪桿子一樣吹風。
三分鐘後。
“慢點，令遙。”戎淮扶著令遙的肩膀，在拐彎時差點人飛出去，他很心酸，“我站得好累啊。”
令遙慢下來，開到了人行道上，地磚有些坑窪，路燈很明亮，飛蟲在光柱裏亂撞。他松松捏著剎車，地面是一團影子，兩個人一高一低疊在一起，看上去還挺親密。
令遙：“那等一下我站吧。”
一分鐘後，令遙剎車，停在一個花店外。老板是一位中長發的男青年，正坐在店外修剪花枝，身邊擺有一張矮桌，立著一個瓷白花瓶，幾枝風鈴草乖巧地插在花瓶裏。
戎淮跟著令遙的目光望，跳下自行車，問令遙：“你要買花？”
“可以買。”令遙喜歡花瓶裏的風鈴草，剛好陶女士今天回來，可以帶回去。
於是令遙走過去，問男青年：“老板，風鈴草賣嗎？”
男青年垂著眼睛，撥弄著手裏的花葉，須臾，他擡起眼睛，看了看他，“不賣。”
“可以送你。”男青年欣賞一下令遙微微失望的表情，笑道，“你拿走吧。”
令遙拿著風鈴草站在自行車後面，戎淮蹬自行車的速度還趕不上旁邊散步的老大爺。
“戎淮，快一點。”可能是令遙說這話聲音有點大，聽上去兇巴巴的。
戎淮是怕他摔了，沒想到還要被兇。他扭頭看一下，水色與花白的風鈴草，與令遙相襯，忽然多出點溫柔。
“我要加速了，你抱住我。”失神片刻，戎淮低聲說，胸腔裏的跳動已經開始加速，仿佛大雨前的烏雲，壓住了天空，戎淮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身後的人安靜半晌，然後伸出一只手，試探性地碰了碰戎淮的後頸，好像一只警覺的貓。令遙終於抱住他，呼吸拂過戎淮的頭頂。
風鈴草蹭了蹭戎淮的耳朵。
*
原本計劃午休把黑板報字給寫了，但物理老師弄了個午考，剩下的時間不多，令遙只能把寫字的事情放到今天的晚自習。
寫完兩張卷子，令遙跟值班老師打了個招呼，拿上一盒粉筆去後面寫字了。
戎淮趴在桌子上背英語課文，有些心不在焉。他往後瞄去，令遙站在椅子上，身子微微傾斜，白T恤被手臂一扯，隱約透出少年細瘦的腰。
戎淮第一想法是：哇，好看。
第二想法是：不行，不能讓別人看見。
所以戎哥“噌”地起立，飛快上講臺，跟老師說：“我要去幫令遙。”
老師心想你湊個什麽勁兒的熱鬧，“你那字就不用了吧？多不好意思吶。”
“沒事兒老師，我好意思。”戎淮迫不及待了。
“去去去。”老師無話可說。
令遙寫了三行字，粉筆“哢噠”斷掉。他一勾頭，戎淮正蹲地上撿那些散落的長粉筆。
“戎淮。”他極低地喊他。
戎淮趕緊起身過去，擡頭看他，“啊？”
“拿支黃色的給我。”令遙指地面粉筆盒，抹抹手指，問，“你過來幹什麽？”
戎淮摸了摸後腦勺，拿粉筆給他，“來幫幫你。”
令遙心說別添亂就好了。
令遙背過去，看一眼手裏的紙，繼續寫。他以前練的是楷書，但不知道怎麽的，寫出來的效果是行書。不過也非常好看，而且很有個性，屬於那種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字體，結合了不羈與溫柔，若真要說字如其人，戎淮懷疑，令遙有“不羈”嗎？
戎淮思索著，驀地感覺眼前白色一晃。
令遙一腳踩空，直直地摔向一邊的桌角。戎淮動作比腦子快，手臂一伸，無比精準地掐到了令遙的腰，把人抱了回來。
心意是好的，但是這個動作比較冒犯。
戎淮：“……”
令遙的腦袋靠在戎淮肩膀上：“……”
令遙的腰是真的瘦。戎淮想。
令遙一只腳還踩著椅子，另一只腳懸空，整個身子幾乎是靠著戎淮，令遙手下是戎淮的背，一片緊實。
這姿勢太詭異了，令遙腿一動，想下來，結果椅子長長地“刺喇”一聲，打破原本教室的安靜氛圍，幾個同學疑惑地回頭看。
“我靠！”郝密震驚地叫出來。
令遙趕緊扯開戎淮抱他腰的手，跳下去。面對黑板默背歸去來兮辭，努力忽略身後一大片戲謔笑聲。
值班老師敲講臺，瞪眼睛道：“吵什麽，下課沒？”
“是是是。”有同學附和，然後跟旁邊人說，“下課再吵，哈哈哈。”
令遙：要不然不下課了？
令遙重新開始寫字，手卻在微微抖。這感覺太陌生，是害怕嗎？
戎淮看他別扭羞惱的表情，識趣兒地回了座位。經驗告訴他，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強行跟令遙交流。後果大概有三種，一是先被打後絕交，二是直接絕交，三是令遙掉眼淚然後絕交。
終於，下課了。令遙丟掉粉筆，去了廁所。
洗手池。令遙用力洗手，忽然不想面對戎淮了。他有時候臉皮就是薄，也怕這種接觸。令遙苦惱地嘆氣，接了水往臉上潑，終於消去臉上的熱意。
算了，還是回去吧。令遙往後退一步，撞上個人。無巧不成書，撞的就是來找他的戎淮。
戎淮看他眼睛發紅，以為他哭了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戎淮：“令遙，你說句話呀。”
令遙：我不想說。
令遙看了看周圍，沒人。“說什麽？”
戎淮十分愧疚：“對不起，我錯了。”
他的表情相當愧疚，讓令遙無話可說。
他走出去，戎淮在後面，兩個人腳步不一致，因為令遙越走越快。
回到座位，令遙坐下，喝了口水，才說：“謝謝你。”
“謝謝你……扶我。”令遙擰上蓋子，默默打開書本，舌頭打結似的，“那個，下次不要那樣扶了。”
戎淮：啊這我也不想那樣扶的呀。
*
七天小長假，戎淮一家去了Z市。
Z市沿海，戎淮和戎懿在海邊瘋了一天，直接黑了一個度。戎淮在海邊拍照，然後發朋友圈。他不常發朋友圈，因此底下有人評論“戎哥肯定是想和某人分享又不好直接說”。
戎淮：你小子還挺懂？
*
“哇，戎哥這是去非洲旅游了呀？”
戎淮摸摸自己的臉，又問前桌借鏡子，端詳一陣，看回吳奈，“沒啊，怎麽，真有這麽黑？”
元大寶誇張地進行對比：“其實也還行，就是快比上薛正了。”
薛正是他們班倒數第二黑的！
戎淮嘴角一抽，“你……”
*
新自行車黑白主色，紅logo，挺酷。他爸前天運回來的。令遙懷念了一下被偷的那輛，跨上新自行車，出發去學校。
觀花路口。包子店門口躺著只金毛犬，尾巴懶洋洋地甩。戎淮來得早，去店裏買了兩盒牛奶，蹲在金毛旁邊逗狗。今天大約有雨，天邊伏著淡淡的烏雲，偶爾幾聲蟬鳴，聽在耳朵裏有些沈悶。
身後是自行車剎車聲，金毛忽然起身，繞了一個圈，跑回了店裏。
“新車很酷。”戎淮捶捶腿，站起來，他穿的是及膝的黑色寬松短褲。
戎淮走到令遙後面，想拉開他書包拉鏈，但手在半空停住了，“牛奶給你的，我幫你裝進去？”
令遙點點頭。“謝謝你。”
“客氣。”戎淮心想令遙是真的不該客氣時太客氣了。打開書包，把牛奶放好，他說，“老郭跟你說過嗎？就是高三同桌的事情。”
等他撤回手，令遙扶了扶書包肩帶，看他騎著自行車慢慢滑出去兩米，又退回來，是等他嗎？
“說過了。”令遙跟上去，“你想換？”
戎淮嘖一聲，回眸一望，語氣像是開玩笑，“不想啊，有這麽好的學霸同桌，我不想換。”
令遙一聽，誇他？
到了學校外面的小吃攤一條街，有學生會的人巡邏抓偷渡早餐以及光明正大玩手機的學生。
倆人正要進校門，身後傳來一聲叫喚。
“令遙。”
令遙回頭。
是時佑。他和戎淮講過的那個朋友。
時佑站在他們三米外的花壇邊，笑著看令遙，“我終於找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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戎淮碰了碰鼻尖，先挪開手。感覺怪怪的。
令遙也不自覺地去摸鼻尖。下一秒，兩個人互看一會兒，戎淮“噗嗤”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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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分鐘後。他們回到班上，幾個女生在教室後面畫黑板報，主題是“防溺水”。令遙把檸檬茶隨手擱在桌角，唐宛白走過來，問他能不能幫個忙。
“是這樣的，之前黑板報負責寫字的是全詡，但他這幾天都請假，黑板報又得在後天放假前完成，所以你能不能幫忙寫字啊？”唐宛白期待地看著令遙。
“可以。”令遙點頭。
殊不知這也是個挺麻煩的事兒。寫字得等她們畫完，而且後天是截止日期，肯定要挪用晚自習時間去寫。
戎淮在邊上跟唐宛白對視。
唐宛白誤解了他意思，“你也想來嗎？”
戎淮：“啊？”
唐宛白：“還缺個人畫線和框，要不然你來？”
就這樣，他倆莫名其妙地加入了黑板報隊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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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節晚自習上課五分鐘後。唐宛白過來喊戎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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戎淮被這句“謝謝戎哥”弄得有點不好意思，笑笑說：“沒事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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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遙遠遠地朝停車棚看，似乎沒看見自己的自行車。他心裏“咯噔”一下，忽然想起學校裏“偷車賊”的事情。聽說那個賊偷車只偷帶綠色的山地自行車。
不會真的運氣這麽差吧，他盯著前面，自行車被偷了？
走到記憶裏鎖車的地方，他的自行車果然不翼而飛了。
戎淮還在疑惑地問：“哎？你車呢？”
令遙被迫理智：“不見了。”
戎淮回過味兒來，“被偷啦？不會吧？”
令遙在附近溜了一圈，的確沒有。“嗯。”他看著戎淮。
“那怎麽辦啊？電驢也不在這。”他張望一下，低頭看自己的自行車，“我載你？還是一起走路？”
“走路吧。”令遙才不想站在自行車後邊兒，跟個歪桿子一樣吹風。
三分鐘後。
“慢點，令遙。”戎淮扶著令遙的肩膀，在拐彎時差點人飛出去，他很心酸，“我站得好累啊。”
令遙慢下來，開到了人行道上，地磚有些坑窪，路燈很明亮，飛蟲在光柱裏亂撞。他松松捏著剎車，地面是一團影子，兩個人一高一低疊在一起，看上去還挺親密。
令遙：“那等一下我站吧。”
一分鐘後，令遙剎車，停在一個花店外。老板是一位中長發的男青年，正坐在店外修剪花枝，身邊擺有一張矮桌，立著一個瓷白花瓶，幾枝風鈴草乖巧地插在花瓶裏。
戎淮跟著令遙的目光望，跳下自行車，問令遙：“你要買花？”
“可以買。”令遙喜歡花瓶裏的風鈴草，剛好陶女士今天回來，可以帶回去。
於是令遙走過去，問男青年：“老板，風鈴草賣嗎？”
男青年垂著眼睛，撥弄著手裏的花葉，須臾，他擡起眼睛，看了看他，“不賣。”
“可以送你。”男青年欣賞一下令遙微微失望的表情，笑道，“你拿走吧。”
令遙拿著風鈴草站在自行車後面，戎淮蹬自行車的速度還趕不上旁邊散步的老大爺。
“戎淮，快一點。”可能是令遙說這話聲音有點大，聽上去兇巴巴的。
戎淮是怕他摔了，沒想到還要被兇。他扭頭看一下，水色與花白的風鈴草，與令遙相襯，忽然多出點溫柔。
“我要加速了，你抱住我。”失神片刻，戎淮低聲說，胸腔裏的跳動已經開始加速，仿佛大雨前的烏雲，壓住了天空，戎淮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身後的人安靜半晌，然後伸出一只手，試探性地碰了碰戎淮的後頸，好像一只警覺的貓。令遙終於抱住他，呼吸拂過戎淮的頭頂。
風鈴草蹭了蹭戎淮的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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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計劃午休把黑板報字給寫了，但物理老師弄了個午考，剩下的時間不多，令遙只能把寫字的事情放到今天的晚自習。
寫完兩張卷子，令遙跟值班老師打了個招呼，拿上一盒粉筆去後面寫字了。
戎淮趴在桌子上背英語課文，有些心不在焉。他往後瞄去，令遙站在椅子上，身子微微傾斜，白T恤被手臂一扯，隱約透出少年細瘦的腰。
戎淮第一想法是：哇，好看。
第二想法是：不行，不能讓別人看見。
所以戎哥“噌”地起立，飛快上講臺，跟老師說：“我要去幫令遙。”
老師心想你湊個什麽勁兒的熱鬧，“你那字就不用了吧？多不好意思吶。”
“沒事兒老師，我好意思。”戎淮迫不及待了。
“去去去。”老師無話可說。
令遙寫了三行字，粉筆“哢噠”斷掉。他一勾頭，戎淮正蹲地上撿那些散落的長粉筆。
“戎淮。”他極低地喊他。
戎淮趕緊起身過去，擡頭看他，“啊？”
“拿支黃色的給我。”令遙指地面粉筆盒，抹抹手指，問，“你過來幹什麽？”
戎淮摸了摸後腦勺，拿粉筆給他，“來幫幫你。”
令遙心說別添亂就好了。
令遙背過去，看一眼手裏的紙，繼續寫。他以前練的是楷書，但不知道怎麽的，寫出來的效果是行書。不過也非常好看，而且很有個性，屬於那種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字體，結合了不羈與溫柔，若真要說字如其人，戎淮懷疑，令遙有“不羈”嗎？
戎淮思索著，驀地感覺眼前白色一晃。
令遙一腳踩空，直直地摔向一邊的桌角。戎淮動作比腦子快，手臂一伸，無比精準地掐到了令遙的腰，把人抱了回來。
心意是好的，但是這個動作比較冒犯。
戎淮：“……”
令遙的腦袋靠在戎淮肩膀上：“……”
令遙的腰是真的瘦。戎淮想。
令遙一只腳還踩著椅子，另一只腳懸空，整個身子幾乎是靠著戎淮，令遙手下是戎淮的背，一片緊實。
這姿勢太詭異了，令遙腿一動，想下來，結果椅子長長地“刺喇”一聲，打破原本教室的安靜氛圍，幾個同學疑惑地回頭看。
“我靠！”郝密震驚地叫出來。
令遙趕緊扯開戎淮抱他腰的手，跳下去。面對黑板默背歸去來兮辭，努力忽略身後一大片戲謔笑聲。
值班老師敲講臺，瞪眼睛道：“吵什麽，下課沒？”
“是是是。”有同學附和，然後跟旁邊人說，“下課再吵，哈哈哈。”
令遙：要不然不下課了？
令遙重新開始寫字，手卻在微微抖。這感覺太陌生，是害怕嗎？
戎淮看他別扭羞惱的表情，識趣兒地回了座位。經驗告訴他，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強行跟令遙交流。後果大概有三種，一是先被打後絕交，二是直接絕交，三是令遙掉眼淚然後絕交。
終於，下課了。令遙丟掉粉筆，去了廁所。
洗手池。令遙用力洗手，忽然不想面對戎淮了。他有時候臉皮就是薄，也怕這種接觸。令遙苦惱地嘆氣，接了水往臉上潑，終於消去臉上的熱意。
算了，還是回去吧。令遙往後退一步，撞上個人。無巧不成書，撞的就是來找他的戎淮。
戎淮看他眼睛發紅，以為他哭了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戎淮：“令遙，你說句話呀。”
令遙：我不想說。
令遙看了看周圍，沒人。“說什麽？”
戎淮十分愧疚：“對不起，我錯了。”
他的表情相當愧疚，讓令遙無話可說。
他走出去，戎淮在後面，兩個人腳步不一致，因為令遙越走越快。
回到座位，令遙坐下，喝了口水，才說：“謝謝你。”
“謝謝你……扶我。”令遙擰上蓋子，默默打開書本，舌頭打結似的，“那個，下次不要那樣扶了。”
戎淮：啊這我也不想那樣扶的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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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天小長假，戎淮一家去了Z市。
Z市沿海，戎淮和戎懿在海邊瘋了一天，直接黑了一個度。戎淮在海邊拍照，然後發朋友圈。他不常發朋友圈，因此底下有人評論“戎哥肯定是想和某人分享又不好直接說”。
戎淮：你小子還挺懂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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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哇，戎哥這是去非洲旅游了呀？”
戎淮摸摸自己的臉，又問前桌借鏡子，端詳一陣，看回吳奈，“沒啊，怎麽，真有這麽黑？”
元大寶誇張地進行對比：“其實也還行，就是快比上薛正了。”
薛正是他們班倒數第二黑的！
戎淮嘴角一抽，“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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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自行車黑白主色，紅logo，挺酷。他爸前天運回來的。令遙懷念了一下被偷的那輛，跨上新自行車，出發去學校。
觀花路口。包子店門口躺著只金毛犬，尾巴懶洋洋地甩。戎淮來得早，去店裏買了兩盒牛奶，蹲在金毛旁邊逗狗。今天大約有雨，天邊伏著淡淡的烏雲，偶爾幾聲蟬鳴，聽在耳朵裏有些沈悶。
身後是自行車剎車聲，金毛忽然起身，繞了一個圈，跑回了店裏。
“新車很酷。”戎淮捶捶腿，站起來，他穿的是及膝的黑色寬松短褲。
戎淮走到令遙後面，想拉開他書包拉鏈，但手在半空停住了，“牛奶給你的，我幫你裝進去？”
令遙點點頭。“謝謝你。”
“客氣。”戎淮心想令遙是真的不該客氣時太客氣了。打開書包，把牛奶放好，他說，“老郭跟你說過嗎？就是高三同桌的事情。”
等他撤回手，令遙扶了扶書包肩帶，看他騎著自行車慢慢滑出去兩米，又退回來，是等他嗎？
“說過了。”令遙跟上去，“你想換？”
戎淮嘖一聲，回眸一望，語氣像是開玩笑，“不想啊，有這麽好的學霸同桌，我不想換。”
令遙一聽，誇他？
到了學校外面的小吃攤一條街，有學生會的人巡邏抓偷渡早餐以及光明正大玩手機的學生。
倆人正要進校門，身後傳來一聲叫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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